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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讀者忍不住舉手,站起來問:

【一個人追隨自己內在的呼喚,投入時間與資源之後,
萬一到最後,沒得到前途或錢途,豈不是虧很大嗎?】

為了方便回答這個問題,我先打個比方。
就以一場棒球賽中的高飛球當做例子好了。
當高飛球被撃出時,一個防守的外野手,如何去接住這個球呢?

傳統的電腦式思維是這樣的:先衡量所有相關的變數
(球與球棒之間的作用反作用力、地吸引力、風向、摩擦係數……),
精確地計算出高飛球落地的位置和時間。
接下來,我們只要設法讓手套在同樣的時間、
空間與落地的球重疊,就可以接住球了。

從傳統的電腦的運算方式來看,這或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但如果把這樣的運算方式放到人腦上,事情可能就沒有這麼順利了。

為什麼呢?因為當球被擊出時,
一個外野手無法在短時間內就分析出這麼多的資訊。
就算他可以取得這些資訊,以人腦的運算速度,
要在高飛球落地之前,計算出準確的落點,
並且及時地移動到那個位置,接到球,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同樣的,要求一個孩子,在對自己內在缺乏瞭解、
對外缺乏認識的前提下,就為自己訂下一個明確的「志願」(落點),
並且全力衝刺,這就和在球被擊中的那一剎那,
要求外野手就算出高飛球的落點,
並在精確的時間移動到落點接住球是一樣的不合邏輯。

儘管如此,但一代又一代,
我們似乎都用著同樣的思維邏輯要求小孩子寫像是
「我的志願」這樣的作文,很少有人懷疑。

■ 要跳脫這樣的思維,我們或許應該想想,
既然如此,外野手是怎麼接到球呢?
事實上,只要仔細觀察一個有經驗的外野手接高飛球的過程,
其實不難理解這個完全不同的思維。

當高飛球被擊出之後,一個有經驗的外野手
立刻會依照他當下感受到的訊息——擊球聲音的大小,
球起飛的方向、弧度、速度,
當下形成一種「判斷」,並且往他所判斷的大方向移動。
在移動的過程中,他抬起頭,不斷地盯著越飛越高的球,
隨著球的方向、力道,邊奔跑邊調整方向、速度。
隨著球越過最高點開始往下掉落時,不斷縮短和球之間的距離,
他繼續微調,越來越靠近落點,
最後,終於在球落地之前抵達了那個位置,接到了球。

因為外野手無法計算出球的落點,
因此一開始他所能追隨的只有他的內心的直覺和判斷。
這和追隨「內在召喚」的思維是很接近的。

儘管看不見前途或錢途,但一個追隨內在召喚的人,
卻能依據內在模糊的直覺和判斷,努力地去實踐(奔跑)。
在實踐的過程中,靠著與外在環境的磨合,
一步一步地調整方向,繼續實踐、微調,
不斷地縮短內在召喚與現實之間的差距(靠近落點),
落實那個興趣,直到它變成一個可行,
甚至是有前途、錢途的工作(接到了球)。

所以,不管是『如果看不到前(錢)途,我為什麼要投入?』
或者『萬一投入時間與資源之後,到最後失敗了,豈不是虧很大嗎?』,
這類的焦慮當然完全可以理解。

但如果我們理解了呼應「內在召喚」需要的思維更接近外野手接球的話,
我們或許就不難明白,這樣的焦慮,對於這件事一點幫助也沒有。

因為,當一個有經驗的外野手面對高飛球被擊出的那一剎那,
當他往前奔跑時,他的心裡想到絕對不會是:
『如果現在算不出球的落點,我為什麼要奔跑?』
更不是,『如果我跑了半天,結果沒有接到球,那我不是很虧嗎?』

面對同樣的情境,大部分在自己的人生中忍不住會有的擔心、焦慮,
為什麼在一個有經驗的外野手身上不會出現呢?
答案其實一點也不困難。

因為外野手用了一個合理的模式來思考這樣的情境。
更重要的,他們相信那個從內心發出的直覺,也相信他們自己。

——選錄自侯文詠 Houwenyong新書
《請問侯文詠——一場與內在對話的旅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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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照-Lucky-2018-6月拍於瑞典北極圈邊界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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